桃sir

bg和bl都吃的杂人bl是all黑，乙女吃all荧，爱发电主页桃sir同名

【all黑】奇迹的幻影（三十六）

黑子和灰崎在这种时候交心而谈，以前要么是立场的不同或者脾性不符，要么就是有各种因素阻碍着他们之间的交谈。就算他们以前开创过那个“反奇迹”的交流会，那也只是兴趣使然一拍即合的偶然，只不过是某个时间段突然感受到共鸣，这才会有了那样的产物，他和灰崎在里面也只是两个挂名的会长副会罢了。

真正的接触仅限于在校期间，或者更短。他和灰崎只在篮球部有过短暂的接触，而灰崎成天逃训，没多久又被踢出篮球部，黑子对他的了解更是少之又少。

他一直觉得那时候的灰崎对篮球部、对一军的所有人是心怀怨恨的。直到今天，他才真正了解，这个一军成员的想法。

“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赤司应该不仅仅只有表面上的体贴照顾人那么简单，而且……对于自己的情况我也很清楚，像我这样烂下去，迟早会被这个眼里容不下一点灰尘的家伙踢出队伍的，只不过他还没找到那个和我撕破脸皮的冲突点罢了。”

灰崎如是说，而黑子知道他不是简简单单地道听途说，或者故意用迷惑人心的说法挑拨他和奇迹的关系。他想起了以前的灰崎祥吾在退部的那天，对打算挽留他的自己说出的那番话。

——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被他们抛弃的。

看来这句话不光是对他的提醒，更是在隔了许久的过去，暗示着他早已看透了自身的结局。

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属于帝光的一军，这份荣耀不光在帝光、甚至未来的每一场比赛，他们依旧可以维持这份关系和胜利，这想法可谓贪婪至极，也可见那时的黑子却对于这份关系以及伙伴们的信赖是多么的直白，又有些扭曲。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关系却渐渐无法经受考验，心态、才能、乃至比赛所带来的影响，以永远被奇迹甩在身后为代价，迎来了初中生活的阶段性落幕。

直到那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并不是奇迹的世代，只是那五人之外的第六人，和被他们排外的灰崎、去了国外的虹村一样。就算曾经与他们一起合作过、就算他们都是帝光篮球部的一军，却因为黑子和奇迹不是同类的理由，从而被他们划出的无形屏障远远隔开。

这样的未来还有多久会来临黑子现在已经无法得知，至少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这番变化所带来的改变，能否真的影响到在他印象之中早已根深蒂固的结局。

从始至终，绿间都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不发言也只是觉得灰崎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作假的成分，同样也不会影响到他的心情如何，且灰崎的去留早有苗头，所谓看破不说破，绿间只好慢条斯理地喝着和黑子同款的香草奶昔。

“灰崎君即便已经知道自己未来的某一天会退出篮球部，就算已经知道自己的未来，灰崎君却依旧选择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

突如其来产生的共感迫使黑子问出声，灰崎倒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反倒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你问我的理由？那种事已经不重要了。更何况被生活放弃、背叛也早就成了日常，只不过是跟一帮子不太熟的人不太开心的度过一段时间。既然不适应人和事，也没必要强迫自己去适应，能磨炼技术就加入，处不好关系被开掉就走呗，这没什么想不开的。”

话锋一转，灰崎的矛头直指黑子：“可你和我完全不一样，刚才听你的话那意思……怎么让我有种共情的感觉？你现在就开始觉得赤司在不久的将来会将你从篮球部踢出去？在才加入，甚至刚做完入部指导的这个时间点，一般人会想这么远吗？”

绿间闻言，同样将视线投向对面隐藏在阴影之下看不真切神情的黑子。

如果不是经历过未来，黑子怎么可能会在刚加入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未来会面对那样的现实，可就是发生了这样奇妙的事情，所以才会产生现在这样自相矛盾的场面。

“……是，我的确想到了未来会有这样的可能性。”

不紧不慢地看向身边露出惊愕神色的绿间和灰崎，他很简短的为二人举了个例子。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的想法很不现实，但每个人进步的速度是不尽相同的，假如未来会有一天……我跟不上你们的步伐，现在的能力无法和队伍的能力相匹配，那么我就会如灰崎君一样，不需要赤司君或者其他人推波助澜自动退出，因为这是一支只需要能力的队伍。”

没人否定黑子，因为灰崎和绿间二人都是这么想的。灰崎觉得自己能力比不上奇迹却不会服输，所以他对于退出一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在意。

绿间的想法如何呢？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现阶段他觉得黑子的能力初露头角又变幻莫测，根本没有将其替换下去的可能性，可既然黑子会这么说，也就是说他甚至已经预言到自己的能力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抵达终点吗？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他和现在的奇迹，真的会有不一样的未来吗？谁也无法给予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欢而散，灰崎选择退出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绿间和黑子一路上一言不发，就着这样的情况回到家。他没有心情处理学业，便只好躺在床上想事情，一天的疲累涌上来，黑子很快便入睡了。

他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这里，哪怕已经知道这里是虚假的梦境。

说到底，究竟哪边是梦境还更难说呢。毕竟人家都说美梦成真，应该是更美好的一边才是梦，而现实是残酷而又无法逃避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能够回到过去才更像个梦，明显能做着喜欢的事情、能在篮球场上奔跑着这件事，远比他未来的现实要美好得多。

在赛场上挥洒汗水不是坏事，可他却是从医院里跑出来完成了最后一场比赛，他不知道自己的任意妄为给多少人添了麻烦，但对于一个时日不多的病人来说，在最后的时刻完成梦想也成为了黑子的执念，同样是黑子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任性之举。

他知道自己如果再静养一段时间，病情或许会有起色，就算周围的人瞒着他，带着善意的欺骗他还有治愈的可能性，可每况愈下后，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清楚，黑子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很难走下去了，尽管那时候他才二十多岁，还处于许多人正挥霍青春、刚走向社会的年龄。

其实正如灰崎所说，可谓是一语成箴，他的人生一直以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而活，起初对于篮球只是抱着兴趣而试，而到了后来他的确在攀向高处的过程中逐渐迷失了方向，兜兜转转后再次回到了起点，因为证明价值和奇迹的胜利观似乎又不谋而合，此刻入职专业篮球的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否喜欢篮球，他和那些为了生计而利用篮球博人眼球的家伙们到底有什么区别。

自己的价值是什么，他很想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一开始坚持篮球就只是为了和竹马保持着同样的兴趣爱好，而他们也由此契机有了共同目标。他本身是个在这方面很没有天赋的孩子，篮球入门身高和体能才是必须具备的条件，可他却因先天条件不足，导致实现梦想的阻碍重重。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打篮球的天赋，一度想要放弃篮球，所幸得到了赤司的指点，也为他能够继续篮球一事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启蒙和指导。通过赤司了解自身在篮球赛场上有被挖掘的部分，特殊的视线诱导甚至可以另辟蹊径使他大放异彩，他在那时重拾了自信，甚至不夸张的说他愿意全面相信赤司所给予他的一切，因为那是将他从迷茫之中拯救出来的人，青峰给予了他积极向上的篮球理念，而赤司却赋予了他开启自己篮球生涯的点睛之笔。

他在那时是真的觉得此生已经无法再遇到这样契合的伙伴，所以才会毫无保留的、全身心信任着他们。最后的结果呢？输得一无所有。失去了相处三年的伙伴，失去了拥有共同目标的竹马，失去了他唯一的立足之处，失去了站在奇迹的世代身边的资格，失去了继续篮球的动力。

或许是当时雪中送炭印象颇深，黑子才会觉得赤司和青峰给予他帮助的那幕才会让他记了那么久。回过头来再去看时，却只觉得自己太过惨不忍睹。就算获得了与众不同的能力，也绝对不能完全依靠他人，果然还是要自己能力出众才行。

即便高中选择了诚凛，黑子对于青峰的话依旧历历在目。他无法忘记被他抛弃的时候，那个连说出挽留的话都没有资格的自己，那么凄惨的、连回忆起来都觉得痛苦的自己。

他以为只要将自己的胜利证明给所有人看，只要真正赢过奇迹的世代，自己的价值、能力才会得到进步，而更重要的是，他想证明那三年并不是白白度过的，他不是原地踏步、那个无法跟上任何人脚步的人。

在经历过如此痛苦的事情之后还能坚持下去，这也是黑子独有的才能之一，他没有放弃篮球，甚至在诚凛和火神、和队友们相处的时光太过快乐，他已经觉得自己纯粹的可以用喜爱的心情活跃在篮球赛场上。

可进入了专业领域之后，黑子依旧遇到了相同的情境，即便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跟上的队友，对自己一度抱有期望却又擅自失望的球迷，背后议论他的闲言碎语和想要证明自己价值的迫切再次将他的心占据，这次他更加过度的开发着自己身体的极限，想要使那乱来的能力更上一层楼。

即便火神不在身边也没关系，即便赤司、绿间、黄濑、紫原、甚至青峰都已经从事了与篮球毫无相干的职业，他也可以继续下去，义无反顾地一路前行也无所谓，被伙伴们抛下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他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下去。因为他已经不敢停下脚步，在专业的领域之中，黑子渐渐迷失了方向，连找回自己初心的勇气都不复存在。他害怕自己一旦驻足回过头来，不再努力、不再进步，接下来就会迎来不被人需要的结局。

噩耗不会因黑子的心愿而停下，直到黑子一次练习赛倒在赛场上，他被确诊了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疾病，过重的压力和损耗，彻底压垮了他。

进入医院之后，他的情绪一直处于不安定的状态。他害怕自己会就这样失去篮球，可身体的状况根本不容乐观，即便每天躺着，即便顺从于医院的各种检查，但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在那样漫无天日的生活之中，时间的流逝仿佛成为了最无用的东西。

是的，他的梦境就是一片冰冷刺骨的白色，一如他印象中最深的颜色，空寂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躺在其中。

“……我的未来……我的过去……我到底……我该做什么，才能改变这样的我？”

将自己缩成一团，黑子在这冰冷的世界之中喃喃自语。

现实就是让人由不得唏嘘无常的，哪怕现在和眼前的奇迹相处的再好，也不过是无用功。因为他是十年后的黑子，在那时就已经和眼前的人毫无瓜葛了。

唯独有牵扯的，是绿间。因为他正巧是自己的主治医师，也是唯一一个目送着自己离去的人，他知道自己身亡那天，绿间应该也在那赛场上。

说起来，明明在现实中甚至快要淡忘的负面感情，可在这梦境之中却像是一个劲朝他涌过来似的，那样绝望的情绪甚至快要将他吞没。

但也只是一瞬，那诸多的苦痛、不安、焦躁都化为云烟，他的感情逐渐回归了往日的平静，而梦境也像是被掐断了电波似的，将他扔回了现实之中。

这真的是一个很古怪的梦，黑子记得不太清楚，就只是觉得自己在梦里难过的快要无法呼吸，但就连那种感情从何而来都无法解释。梦境里发生的事情大多在回到现实之后都很难具体用言语去说明，他也只是曾经感受到那样的情绪，却因回到现实之后无法再体验相同的环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感情起伏。

但梦醒之后，黑子突然发觉昨日还有些低沉的情绪已经得到了恢复，兴许真的是在梦里做了什么爆发出来，至少现在他的心情比之前要好上了许多。